庆熹纪事_第五章明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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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明珠 (第3/4页)

太后品评。”说着从小顺子手中接过自己的包裹,展开一件百鸟朝凤的罗衫。

    殿上顿时春光轻泄,花香四溢,似有百鸟婉转盈耳,金凤清鸣绕梁。太后倒抽一口冷气,道:“了不得!”

    辟邪道:“这件罗衫奴婢也没见过,这时也是瞠目结舌。”

    太后笑道:“皇帝别笑你母后没见过世面,如此的极品,哀家现在就想试试。”

    皇帝也是目眩神迷,道:“岂敢。”

    明珠服侍太后披上,更难得穿在身上,不掩图中一花一草,一羽一翅,金凤缠身,百鸟绕背,华丽灿烂,雍容难言。

    太后笑道:“你是为了置办公主嫁妆来的,家里还有父母兄弟,哀家也不忍留你一生一世,只盼你调教好针工局的那帮蠢才,让哀家眼里少看些俗物就好了。”

    皇帝笑道:“太后此言把辟邪也骂在里面,早知自取其辱,何必带明珠进宫。”

    太后道:“他是个好孩子,心里还想着主子,知道用心办差,皇帝好好赏他。”

    辟邪连忙谢恩。明珠却盈盈叩首道:“太后和蔼慈悲,民女愿在宫中服侍太后一辈子。”

    太后皇帝自然称赞不已,只有辟邪知她此言所指,只能跟着众人苦笑。

    太后又问明珠如何安置,辟邪回道:“明珠总不成归在内监的针工局,奴婢看还是放在尚功局,待公主出嫁之后,还可教习宫中女红程课。北五所还有空房,就在奴婢住的居养院附近,因她是民间来的,奴婢怕她礼数不严,在各位主子面前失礼,还是先有奴婢督导,再者那里离针工局也近,凡事方便。”

    “甚好,”太后道“尚功局还有空缺,现在就封明珠为尚功局掌制女官。”

    明珠领旨谢恩出来,辟邪笑道:“这倒好,你一进来就是正八品的女官,我还要管你叫大人啦。”

    明珠哼了一声道:“我稀罕么?”

    门前吉祥对辟邪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你赶快回居养院。”

    “什么事?”

    吉祥不便多说,只是摇了摇头。

    辟邪不及安置明珠,带着她和小顺子赶回居养院,正碰上如意出来,见到辟邪,一把拉住他道:“你回来的正好,再晚,就见不到了。”

    “驱恶?”辟邪大吃一惊,飞奔至东厢,见驱恶气息奄奄,脸色青白,双目兀自睁着,看到辟邪仍勉强笑道:“你可回来了,想不到咱们兄弟还能见上一面。”

    辟邪急道:“我走时还是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我的腿化脓没治了,挣扎了一个多月,现在是挺不过去了。”

    “太医呢?没来看过么?”

    “来了,”驱恶笑道“还说我内伤未愈,***,一句好话没有。”驱恶言语里仍带市井气味,一着急又带出脏话,转眼往门前一瞧,道:“呦,对不住,这里还有女客呢。”

    辟邪道:“这是我从寒州带来的绣工,叫明珠。”

    驱恶道:“你做事历来都有深意,这姑娘也不是简单人物,”说着向明珠招招手,细细看了看,对明珠道“姑娘,我受师傅所托,一直护着这个师弟,我是不行啦,今后你替我看着他可好?”

    明珠见他濒死之际仍是心思敏捷、洒脱自如,十分钦佩,笑道:“五爷放心,交给我。”

    驱恶哈哈一笑,昏昏睡去。

    一时又近入夜,辟邪神色凝重忧伤,紧紧握着双拳,守在驱恶床前,忽听驱恶哼了一声,慢慢转醒,连忙递上水去,觉得触手的肌肤guntang,知道驱恶高烧不断,不禁忧心如焚。

    驱恶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清醒了一些,望着辟邪道:“小六,今晚你我永别,我有些事一定要说。”

    辟邪知道此时再多安慰也是无用,道:“师哥只管说,我听着。”

    驱恶强敛精神,道:“咱们兄弟九年,我待你象我亲兄弟,师兄弟七个里,就是我俩交情最好,你的人,我最清楚,虽然这些年师傅教你的都是些心狠手辣的伎俩,我仍知道你是个仁善的人,我虽然不知道你以前和太后结了什么仇,不过还是要劝你,仇恨这个东西,伤的不是别人,是自己。”

    “师哥……”

    “你且听我说完。世道轮回,有前因方有后果,仇是报不完的。师哥就要死了,你曾言道,要太后双倍偿还,可是人命只有一条,你能让她死两次么?你在她亲属儿子身上报仇,他们又与你何仇何怨?要说师哥现在的光景,不能怨恨太后,要说恨,师哥应该恨的人就是师傅了,他废了我的身子,又以我的兄弟姐妹要挟,要我做了你的替身,可是他对我倾囊相授,又时时呵护,我从小没有爹娘,他待我们就象亲生父母,又重新给我兄弟,我心里对他还是万分感激。师傅现在想必已在泉下等我,”驱恶说着不由一笑“他当年言道,收了七个徒弟才是名副其实的七宝太监,如果见了我今晚就去,一定怪我早死,害他身后这么快就变成了六宝太监,呵呵。”

    辟邪念起当年进宫的情状,依旧热血沸腾,一时说不出话来。

    “得罢手时且罢手,小六,就听师哥的一句话,不要做得太绝,到时后悔。”

    辟邪道:“师哥,你说的话都对,但我如今只觉满腔仇恨无处发泄,似有一柄利刃就要从身体里脱鞘而出,如何罢手?”

    驱恶淡淡笑道:“我不指望你现在答应我,你能记得就好。”

    明珠端了碗粥进来探病,奉到驱恶面前,喂与他吃。驱恶笑着喝了两口,突然呛出一大口血来,喷的雪白的米粥里一片殷红,不由吃力地靠回枕上,望着明珠微笑道:“姑娘,你可真象我meimei哪。”眼光渐渐涣散,烛光下含笑气绝。

    明珠虽只与他相处一天,却知他心地良善,颇有侠气,心下也十分伤感,正想安慰辟邪,却见他晶莹的面庞上冷然无泪,喃喃道:“你为什么不恨我,为什么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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