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系列_第五章落镜系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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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落镜系列 (第3/8页)

低声道“我回头去找些可靠的人来服侍您——这里镇野军团的南昭将军是我多年同僚,或可令他妥善行事。”

    “不用了,师父一个人住惯了。”慕湮难以觉察地皱了皱眉“焕儿,如果……你真的可以和此处的将军说得上话,你让他少找牧民的麻烦吧。这些年,我总是看到军队把这一带的牧民们像牲畜一样驱来赶去的。”

    “那是为他们好。”云焕眉头微皱了一下“帝都二十年前就颁布了命令,给三大部落建造了村寨,让他们安居乐业,再也不用奔波——可是往往有刁民不听指令,南昭将军为了大漠安定才不得已而为之。”

    “呵……”慕湮也没反驳,只是微微笑了笑“我知道,你们是想把鹰的双翅折断。”云焕忽然一震,沉默不语。

    沧流帝国在沧流历四十年霍图部叛乱之后,为了加强对边陲的控制,决定将其余三部牧民分撒定居,不再允许那些马背上的牧民在大漠上游荡。但这项政令遭到了强烈反抗,除了向来温顺的萨朗部在布纥拉高原逐步建立了定居村寨以外,曼尔哥部和达坦部都有抵触——虽然不敢公开反抗,却一直拖延敷衍。

    十五年前那场叛乱的起因,便是曼尔哥部的一些牧民不甘被强制迁入定居处,铤而走险绑架冰族人质,试图让居上位者改变政令。然而帝国回应的却是一如既往的雷霆铁腕——放弃了那十几个人质,命令镇野军团出击,消灭一切暴动的牧民。那一场小规模的叛乱平息后,曼尔哥部再不敢反对帝都的任何意见,很快便在博古尔沙漠附近安居了下来。

    “帝都的政令也是为了大漠的安定。”云焕声音顿了一下,才道“以前,这里几乎每年都有战乱瘟疫,但如今各部休养生息,吃穿都不曾缺乏。”

    “笼子里的鸟是不愁没水米的。”慕湮微笑着摇头“焕儿,我看过百年的变迁,但我不知道目前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只是,把人当牲畜随意使唤,总是不对。”

    “师父说的是。此事就作罢——说到底,对南昭我也不是很放心。”云焕不想多说,只是先答应下来“弟子一定让他约束手下,怀柔戒暴。”——最多一道命令将古墓附近设为禁域,不让那些纷争被师父看见就是。

    慕湮微微笑了笑,眉间隐隐有些不适的神色。片刻后,仿佛那阵不适终于过去,她才开口:“焕儿真是厉害,你看大漠上最美丽的公主都为你倾心。可惜你早定了妻室,央桑是个可爱的姑娘,大漠上多少年轻人的梦想啊。”

    “我一靠近他们就想吐。”云焕眼里忽然有嫌恶的神色。慕湮霍然抬头。“那种气味……那种驼奶和烈酒的气味!”云焕用力将手绞在一起,从牙齿里吐出几个字,肩膀不受控制地颤抖“一辈子也忘不了,一闻到就想吐……”忘不了在地窖里饿得奄奄一息时,他们曾怎样没有廉耻地乞求暴民们施舍食物——换来的却是被泼到地上的残酒。一群拖着镣铐的冰族人如同疯了的野兽一样,匍匐着添食渗入沙土的奶和酒,甚至将沙子放在嘴里咀嚼。头顶上有人在大笑,踩着他的头颅。

    “一闻到就想吐……十几年来我不能喝下一滴酒……”方才勉强喝下的那碗酒仿佛在胸口再度翻涌起来,云焕皱紧眉头,抓着领口喘息“这群不被套上铁圈就不安分的猪!”

    “焕儿,焕儿……”慕湮连声叫着弟子,抓着他的手安慰“都过去了……你不要再记仇。摩珂和央桑十五年前才两三岁,不关她们的事。”

    “罗诺。”云焕冷冷回答了两个字“我记得他。”

    “罗诺头人……”慕湮想起当初打开地窖时看到的惨况,叹了口气,却又极力开解“焕儿,他在那场动乱里也死了很多亲人。他其实是个不错的头人,牧民都爱戴他……他还有两个可爱的女儿和年老的父亲。”

    “年老的父亲?”云焕忽然露出一丝冷笑“是的,而我却没有!”他的父亲,死于十五年前那场牧民暴动。慕湮霍然一惊,不知说什么好。许久,轻轻叹了口气,掰开弟子握剑的手,将光剑收回他腰间:“你还有师父啊……如果罗诺族长找回了如意珠,也算是偿还你了——答应师父,这件事一笔勾销,不要再追究了。”云焕却是沉默,眼里的光阴冷狠厉,隐隐不甘。这一生,他向来恩怨分明,如今仇人便在面前,即使不方便公开处死,也定会不择手段地暗算对方——然而师父却要生生封住他拔出的剑。

    “师父的话你不听了么?”慕湮轻轻叹息“真是长大了。”

    “我听。”许久,帝国少将终于吐出了一口气“师父的话,弟子从来都是听的——师父说不许找曼尔哥族长复仇,那么弟子便不找了。”空桑女剑圣吐了口气,眉间有如释重负的神色,然而知道弟子那样酷烈的脾气,忍不住再问了一句:“真的答应不报仇了?”

    第二句追问让云焕心中陡然一窒,揽襟愤然而起:“师父不信我么?”

    “焕儿!”刹那间知道伤了弟子的心,慕湮脱口。

    “好,我发誓——”云焕霍然起身退了三步,直退到石灯台旁,眼睛却一直看着慕湮,横臂火上“如果我再找罗诺报仇,定然死无全尸、天地不容!”誓言一字一字地吐出,如冷而钝的刀锋拖过慕湮的心。

    少将的手直直地横在火上,任烈焰无情地添着手掌,将誓言烙入肌肤。

    石墓里的灯渐渐燃尽,而高窗外的天色也亮了起来。

    残灯下,慕湮用白布细细包裹着弟子的手,最后在手腕处打了个结。

    “这些叫湘做就可以了。”看着师父细心包扎的样子,云焕忍不住说。

    “以后不许再这样乱来了!”慕湮俯身咬断长出来的一截白布条,眼里有痛惜的光,方才弟子的反应实在是吓坏了她“手如果烧坏了,还怎么用剑?你也是好大的人了,怎么做事这样不管不顾?如果在帝都也这样,可真叫人担心。”

    “在帝都不会。”云焕低声道“只是受不得师父一句重话。”

    “傻孩子……”慕湮忍不住笑了,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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