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树_第十九章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十九章 (第6/9页)

尔或者说福斯迪克太太要跟她的丈夫走了。

    又开始了相互间的亲吻。一种懊恼在空中飘荡,玫瑰花丛上滚动着不情愿的水珠。

    “把领子扣好,亲爱的,”母亲说。

    “领子上没扣子,”塞尔玛笑着说。“要是有扣子可难看死了。”

    她已经止住了咳嗽,那是外面清冽的空气帮助的结果,或者是看见她自己那辆小汽车的缘故。

    她要走了。这时回过头才想起忘了让mama讲讲关于她自己的事情。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正经历什么事,等等。啊,实在是没有办法。

    他们安顿好便开车走了。她忘了吻父亲,因为在爸爸面前总觉得干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他依然站在那儿,他那结实得令人吃惊的身躯,就像生了根似地立在那儿。

    福斯迪克先生舒了一口气,开着车。

    “我还从来没听你提起过鲍凯夫妇,”他说。

    “老婆是个华而不实的女人,”塞尔玛笑道。“几乎总是穿蓝颜色的衣服。除了蓝衣服什么都不穿。”

    就好像这样形容还不够狠毒,又补充道:“男人是个驯马的。”

    他们驱车向前。

    达德利·福斯迪克说;“你没有理由不对他们好一点。”

    那种应该由别人去完成的善举使他产生了一种高尚的感情。

    “还有你的哥哥,”他说“雷。我还一直没见过。我怎么一直没能跟雷见上一面?”

    “没有什么原因,”现在轮到塞尔玛·福斯迪克说话了。“他一直在外头。就这么回事。我想,他会回来的。”

    他会回来吗?达德利·福斯迪克心里抽动了一下。心里思忖他这位内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福斯迪克夫妇继续驱车疾驰,心里却在想,他俩到底是谁控制眼下的局面。

    等到那辆汽车没了踪影,被扔在家里的父母亲站在大门口,梳理着他们的希望与失望,相互转过身来。艾米·帕克说:“你看他们高兴吗,斯坦?”

    “他们连一点儿东西也没吃。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人们是不怎么吃东西的。”

    “可是他们对我们满意吗?”

    “我们只跟他们待了一个下午。”

    “他们相互之间倒是很满意的。”

    “他有点儿婆婆mama。”

    “哦,塞尔玛总是喜欢漂亮东西。”

    “那辆车亮闪闪的倒是很漂亮。”

    “可她真的得到他了吗,斯坦?”

    她急切地望着丈夫的脸。

    “她得到他了吗?”

    他把脸转过去,毛发因为什么而直立起来。有时候,他脖颈后面的头发确实会直立起来。

    “谁得到了什么?”他问。

    他想走开,拿上铁桶,沿着一条条小路走来走去,走进牛棚。习惯已经使得这些行为成了一种几何图形。

    艾米·帕克也匆匆走开,把她烤的那只鸡拿出来。烤鸡的香味还在屋子里飘荡。她又拿出那块粘了点面粉的长面包,把篮子装好。她的动作十分敏捷,而且稳稳当当——她于秘密事儿时总是这样。她又想起还藏在抽屉里面的那封信。

    艾米·帕克在暮色朦胧中走了出去。从茂密的青草中升起nongnong的、傍晚特有的气息。失声鸣叫相鸟儿正在归巢。栖息在黑色树枝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长在大树下面的下层林丛在摇动。丝丝缕缕的暮霭在河湾飘荡,渐渐飘散开来。有的人用湿树叶点火,但是冒出来的只是烟。在这个时辰,星星出来之前,一切都在盘桓,缠绕,分解,融化。

    可是走在路上的这个穿黑衣裳的女人却结实而固执。她那挺大的脚步声盖过了寂静。她继续向前走着,很高兴在这薄幕时分心里埋藏着秘密,特别是和儿子共享的秘密。“不要告诉爸爸,”雷这样写道。“他会责备我的。”当然不告诉他,她心里说,好像她就是靠这些秘密活着。她把那封让人心里震颤的信在在手帕做的香袋里。“如果你能给我们二十五镑——是向你借的,mama,”雷写道。“就送到格兰斯顿伯里。要五镑一张的。这样好带。傍晚时分,那儿很安静,我在厨房等你。我不会在那儿多待。我要出门旅行,可是想见见你。永远爱你的儿子。”

    她就这样继续走着。为了照亮,提了一盏灯,那盏灯叮叮眼眶地响着。

    “啊,艾米,”多尔·奎克莱依说。她正待在洼地那一片柏树林里。看不见人,只听得见声音。“是你,不是吗?你了解什么?”

    “不大清楚,多尔,”艾米·帕克说。她一点儿也不高兴。

    俄陪你走一会儿吧,”多尔说,她的身体慢慢地能看清楚了。她那瘦长的身上穿着一条长长的连衫裙。

    啊,事情会这么凑巧。艾米·帕克心里想。

    “我这样散步是为了让思想变得有条理,”奎克莱依小姐说。“是因为我兄弟。”

    “嗅?巴布怎么了?”她的朋友问。

    “他一直犯抽风病,”多尔说。“哦,已经好多年了。可是现在越来越厉害了。”

    “那你怎么办,多尔?”

    “我给他嘴里塞块软木。要是咬碎了就塞第二块。只能这么办。我守着他。一定不能让他握到炉子上。不过巴布犯病的时候非常有劲儿。可怜的孩子。”

    “你要是能把他打发到什么地方,也许会好一点,”艾米·帕克无可奈何地说。

    多尔·奎克莱依说:“我就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

    而我还有这么个多尔,艾米·帕克心里说。我不应该讨厌她,可实际上挺讨厌人家。

    然后,多尔·查克莱依就给她讲她和巴布过的日子。讲他们怎样坐在一盏灯下,瞧那些古怪的石头子儿和树叶的“残骸”这种生活有时候会成为过去,可是那枯黄的灯光似乎总在眼前。

    “所以,你瞧,”她说“我不能把巴布扔下不管。在精神上,他还太小了。”

    艾米·帕克知道,巴布在rou体上是一个衰老的、嘴角流着口水的人。现在,她有点儿恼怒了。

    “啊,亲爱的,”她说,裙子抽打着黑暗。“我该坐马车来,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