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悟_第一回图佳偶不识假女是真男悟幼囤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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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图佳偶不识假女是真男悟幼囤 (第2/5页)

”钱大道:“你可是要到我主人家去借印钱种春熟么?”有华道:“不是。我要你在城中寻一所屋,搬搬场,因乡间忒野难住。”钱大笑笑道:“让他野,又何妨碍。料想湖里强盗,不来寻到你家。”有华道:“如今不是这等说。我与你到我屋里,去吃杯酒,细细商量。”那钱大见他说话有些跷蹊,道:“亲家公,莫不你近日有些生意了么,怎么请我吃起酒来。”有华道:“你随我来。”钱大随了就走。只见有华身边将一锭银子,放在店上,抵了二千钱,酒rou鸡鱼之类,买了一篮,与前日光景大不相同。钱大到了他屋里,有华道:“一发接了亲家母来。”不一时,钱大妻子也来了。钱大见他做事来得希奇,道:“亲家公,不道你近日大有利市?”有华然后道:“不瞒亲家说,其实有些利市,所以要商量,寻一所房子,到城中来住。就是这里,也要寻几间,搬两位亲家在内住了。还要买几亩田,相烦与我照管照管。”钱大道:“可知亲家得了浴大射香,要到城中去。请问亲家,大约要得多少价钱的房子?”有华道:“价钱多少,不好拘定得。”钱大暗笑道:“待我将大些的试他一试看。”因道:“我主人家,城中有身下自住的屋,近来当了塘长,又当粮长,又打官司,急要银子用。将一半或典或卖与人,如今现出空在那里,不知亲家用得着么?若用得着,我就去说。”有华道:“他要许多银子。”钱大笑笑道:“典他的,要五百两;绝他的,要八百两。一应厅堂房屋楼子书房,后边假山园亭,一色端正。只要打扫打扫,今日成交,明日就住得。”有华道:“既如此,还是绝买他的好,烦你去取个经帐来。”钱大夫妻两个听说,各将舌头一伸,暗暗大惊道:“这也奇了。”钱大便起身道:“亲家既如此,我去讲定实价,并拿经帐来。做个中人,强如做长工,但不要哄我。”有华道:“当真要屋,那个哄你!”

    钱大一经走到主人家讨经帐。主人家道:“那个要?”钱大道:“我们亲家公要。”主人家笑道:“你那亲家公住在乡间的,你可不认错了。想是要租一两间,租是不要经帐的。”钱大道:“我们曹有华,近来大发了财,恐怕乡间野,任要搬到城里来住,所以要剥一所大房子。我闻得主人家要卖屋,故来相求经帐,学做个中人,怎么认错起来?”主人家大惊道:“就是前日来借米的曹有华么?这也奇了。”即写一经帐与他道:“若绝买,实价要八百两,倘一并现银,再让他四五十两也罢。”钱大道:“晓得。待我对他说。”接了经帐,急急来回复有华。只见有华问了实价,七百五十两,将银一一兑足,拿条搭膊装了银子,叫钱大也装了一搭膊,竟到主人家来成交。那主人家见曹有华来成交易,老大吃惊道:“他那里有许多银子?”家人道:“外边沸沸扬扬,说曹有华掘了藏。”主人家道:“可知他银子如此现。”那主人因他有了银子,就奉承他几分,口里叫声:“有老。”吃东道时,甚是绸缪。曹有华央人写了文契,将银一并交足。主人家见他爽快,因道:“我房子甚空,你就搬来也使得,家伙少一缺二,我家尽有,任凭借用。”有华道:“多谢,多谢!”

    有华别了主人家,一路归来,乘便到典衣店里,买了几件绸衣服,夫妻儿子一齐穿了。收拾进起屋来,就顾了前村同伴做工的孩子。顾了小厮,居移气,养积体,摆踱起来,与乡间习气,大不相同了。又有几个奉承他的,来掇婰放屁,他也时常把些酒食来请人。又买了二三百亩田,造了几间班房,与钱大夫妻住了,替他做催子,他自己种过田的,田中利弊,再无人欺得他,所以田中甚是其利。又放债米,堆当米谷,本多利多,竟大富起来。家中讨了几对乡间人来服侍,买了些湖荡做了冰窨,竟无利不往,亦无往不利。曹有华竟做了匠门塘第一个财主了。

    却说那儿子渐渐长大起来,甚是伶俐聪明,肥头胖耳,面大口方,请先生教他读书,便贡个秀才与他,遮个门户。那有华,始而人叫他是老曹,继而人叫他曹叔叔,末后俱叫他是曹大爷。那儿子,始而人多叫他侞名,继而人便叫他小大爷。他一做了秀才,那有华与人商议,要人改口叫相公。这几个帮闲的道:“莫若出一谕单,贴在门上,一则见得令郎是个秀才,二则人皆晓得称呼了。”有华道:“有理,有理。”于是,即教儿子写个告条,贴在大门上道:

    示谕家人各佃知悉:本宅大相公,的系真才入学,自今以后,老大爷改称老相公,小大爷改称大相公。除已往不不究外,合行出示,如违定行送官惩治,不贷。特示。

    那儿子学名叫曹成器,表字取个孟瑚。自做了秀才,竟是在行,又且会撒漫。在学中做秀才,甚行得通,结社、当会走声气,又有几个无耻的名士去奉承他“曹盟翁”、“曹社兄”叫个不了。他也簇新妆未起来,带顶飘飘巾儿,穿领阔带大袖子直身儿,大红方舄鞋儿。小厮撑了锡顶伞儿,家人拿了红毡包儿,准日三朋,在街上摇摆,好不燥睥。只有一件,心上甚是不快。独那位尊夫人,乃是贫时攀就长工的女儿,虽长大起来有得吃,有得着了,终是有种出种,又黑又麻又粗蠢。两只金莲长尺二,一双玉笋像擂捶,尊相正合着相书上四句道:

    立如松,走如风,声如钟,背如弓。

    到做亲之日,还不晓得道个万福。惹了他,动不动乱喊乱骂,指手划脚。丈人钱大,又住在庄上,也是个顶尖粗蠢的,又不好难为他。因此每每饮酒中间,对着相知朋友,只管叹气。

    一日,有个在门下讨求吃饭的相知,叫做许弄生,在座。见他叹气,又平日打听得三分心病,因道:“孟老兄这样神仙中人,有什么不遂意?这样长吁短叹!”孟瑚道:“人各有心事,不可以告人。”弄生笑笑道:“小弟虽不是袁天罡,也算得个李淳风,已猜着七八了。这事有何难处?如此闷闷?”孟瑚见他说得着意,便接口道:“兄以为易,我道甚难。我只恨那宋弘这厮,对汉光武说了这两句,所以就不好依得许敬宗对唐高宗的说话了。”弄生道:“何必如此。世间少什么崔莺莺、卓文君。吾兄若有意于风情,只怕谢鲲的梭儿世间绝少,韩寿的香儿世间尽多。”孟瑚笑笑道:“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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