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红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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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3/8页)

老弟放心,这一顿归我请客,不跟你算钱。”拉起书生便往后院行去。

    书生坚拒不成,只得叨扰。

    书生毕竟是书生,在魏胖子那只又肥又大的巴拿下,他那难以缚鸡的几两力气,根本派不上用场,有挣扎之心,无挣扎之力,蹩眉苦笑,任由魏胖子拖向后院。

    魏胖子没有家室,清清净净的一个人儿。

    据他说,一个人儿无牵无挂,舒服!

    至于“高升客栈”偌大产业,他说得更妙,也显得胸襟洒脱,他说:“钱财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旦伸腿瞪眼儿咽了气,谁稀罕谁拿去!”

    这顿饭,生个大男人无拘无束,也许因为有东西填了肚子,书生有了活力跟魏胖子、老帐房两人开怀畅饮,放声谈笑,兴高采烈,欢愉异常。

    席间,魏胖子借着酒意要试试这位老弟的青囊卜卦神术灵不灵,哪知不试还好,一试之下,竟使他目瞪口呆,酒醒一三分,惊服无似,疑为天人!

    书生坦而言之,历历如绘,有若目睹。

    老帐房震惊之余,意动心痒,也要凑凑热闹,他说他经常头昏眼花,请书生妙手一诊。

    按说,老年人头昏眼花这是必然现象,可是,书生他并不推辞。

    他伸出那白皙修长的手指只一把脉,便立刻微笑的说出症结。他表示,老帐房年轻时酒色过度,因而老来肾亏体虚,并即席挥毫开方,包管一帖立愈,更戏谑这一切一方,全部奉送。

    老帐房老脸通红,并非酒意,窘笑称谢,双手接过。

    就这么一席酒,吃到了将近二更…

    第二天一早“高升客栈”门前,摆上了一个卦摊儿。

    卦摊儿上,一块桌布直垂桌前。字,是书生的亲笔,左边写的是:一支铁笔分休咎。右边写的是:三个金钱定吉凶。横批;铁口卜卦。

    桌上,应用物品一应俱全。

    另外,还悬了一块木牌,两边写着:“专治奇疑百症”、“包管药到病除”正中顶端横写四个大字:妙手回春。

    书生吕毅,就坐在摊儿后面,换上了一身新行头,一袭雪白儒衫。俗话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一点不差,瞧他今儿个这身打扮,除了脸仍是黄的,不太好看外,由背影看,十足的潇洒飘逸美书生。

    造物确也弄人,这么一个人儿却偏偏让他生了这么一张脸,设若换上一张冠玉般俊面,那真不知要羡煞多少人呢。

    头三天,一晃过去,没生意上门,一文钱也没挣到。

    本来嘛,才开张,哪行哪样不是这样儿?

    尽管魏胖子与老帐房不遗余力地到处宣扬,说店里来了位活神仙,天如因有乡亲关系,摊儿也摆在他门口,不用说,那是吹嘘、夸大、渲染,没人儿肯信。

    过路的人,都只投以既诧异又带讪笑意味的目光,却不愿意走近摊前来问津。

    书生吕毅对这种看似必然,又好像苗头不对的情形,毫不在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魏胖子却反而有点难过,一番慰劝费了大半夜工夫。

    人,究竟禁不起一再宣扬鼓吹,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第四天早饭过后,卦摊儿来了生意,发了利市。

    那是个中年粗壮汉子,一身蓝布衣裤,戴着草笠,袖子裤腿卷得老高,手上、腿上都是于泥巴,一望而知是个庄稼汉;他还是抱着灵不灵、试试看的想法。

    走到卦摊前,直愣愣地望着书生目毅,劈头一句话,便说:“算卦的,你这卦灵不灵?”

    书生吕毅想笑,可是他没笑出声来,望了望面前这半截铁塔,答得妙:“这很难说,我磨破了嘴,说上了天也没用,你老兄何妨试试看?”

    庄稼汉,老实人,说话不会拐弯儿,直筒筒地说道:“我本来就是这个打算…”顿了顿,一翻牛眼,说道:”你说话怪好听的,哪儿来的?““北京。”书生目毅答了两个字。

    “怪不得。”庄稼汉咧了咧嘴,算是笑,道:“北京,离这儿很远,是么?小时候听我爹说过那儿很热闹,有皇上、宫殿,还有什么大楼,人能挤死人,早就想上北京逛逛,可是不敢去,没盘缠也去不成…”

    这倒好,哪像是来问卦的,他一抹嘴,咽了口唾沫还想往下说。

    书生吕毅已然微微地皱了皱眉锋,截住话头,道:“老兄,你是看相、占卦?”

    庄稼汉停了嘴,还有点不甘心,摸了摸口袋,又愣愣发问:“算一卦儿文钱?”

    书生道:“卦不灵不要,卦要灵,随你老兄的意思,给多少我要多少。”

    “这倒稀罕。”庄稼汉呆了一呆,道:“你先生还是开个价吧,我给不了你太多。”

    书生不禁失笑,道:“这样吧,灵,你给我两文,不灵,我分文不取,如何?”

    “两文?”庄稼汉有点不相信,瞪大了一双牛眼。

    书生吕毅笑道:“我是因人开价,这年头儿挣钱不容易,我怎好多要苦哈哈的血汗钱?

    换个钱来得容易的,我会狮子大开口,狠狠地敲他一笔。”

    庄稼汉耸然动容,道:“看不出你先生还是好人…”

    书生吕毅一笑接道:“好人,坏人,脸上都没字儿,你老兄要问什么,说吧?”

    这是他第二次催促,庄稼汉突然间害了羞,搓了搓一双满是干泥的手,咧嘴嗫嚅,赧然的说道:“我老婆快生了,接生婴说出不了三五天,这是头一胎,你先生给我算算是个小子还是个赔钱货。”

    听口气,这位老兄望子心切,希望是个能接替香火、传宗接代的小小子。

    书生笑了,对这种人,用不着弄璋、弄瓦,文诌诌的、酸溜溜地那一套,手未动一下,只望了对方那张淳厚、朴实、憨直,溅了几点泥星儿的大脸片刻,便道:“这容易,恭喜老兄,添丁发财,是个小子。”

    庄稼汉正被他看得脸红心跳,闻言一蹦老高的,惊喜大呼:“真的?先生,你不是诓我高兴吧?”

    “这还能骗人?”书生淡淡笑道:“灵不灵,三五天后便知。

    钱,你先别忙着付,等到时候再说,不灵你老兄别给,再不然你砸我的卦摊儿。

    “”这样就行了么?“显然,庄稼汉动了疑,没吃过羊rou,总闻过腹膻味儿,他看过不少算卦的,可从未见过像这位算卦先生不动手,只凭眼睛的。

    “行了。”书生点头说道:“我这算卦的跟一般走江湖、混饭吃的郎中不同,信不信由你,灵不灵到时自知。”

    这时候,卦摊儿前已经围上了不少吃饱了饭,闲着无事儿的看热闹的人。书生话才说完,突然有人笑着插了一嘴:“听见么?大牛,别在这儿发愣了,回家等着去吧。

    先生要是算得准,你就只管乐掉了牙抱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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