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之城_第五章冰川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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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冰川 (第11/12页)

丹也是人中翅楚,一直非常纯正,有追求,是个难得的理智型的才女。他们是天配的一对,时代的骄子,成岩的病情他可是尽了全力的。现在怎么一切突然变了?马格是谁,是个什么东西?他施了什么魔法迷住了丹丹?丹丹从来没说清他是干什么的。

    但他毕竟不是果丹的父亲,这让他悲伤。这天果丹回来的早点,老人温和而认真地问起马格,果丹一下就明白了。她知道很快一切都会传到黄叔叔耳朵里。她怎么向黄叔叔解释呢?

    没法解释。黄阿姨的脸已经很不好看。

    她硬着头皮简单讲了马格的情况。确实没法介绍马格,她只能说他是她老师的孩子,来西藏旅游来了。可关于她和他,唉,她实在说不下去了。

    “您别问我了,黄叔叔,我对不起你们。”她痛苦地说。

    “成岩会醒过来的,”黄叔叔说:“我已经请了北京最好的专家,很快就要到拉萨了。你们很般配的,我还想让你们在我这儿办事呢,我们无儿无女,把你和成岩看做我们的一双儿女。他会好起来,相信黄叔叔。”

    果丹含着泪点头。回到房间她觉得无地自容。黄叔叔并没说她什么,只是点到为止,他为成岩做出的努力完全是为她好,出于对她的爱,而她做出了什么?不仅在黄叔叔看来,在所有人看来她都是有孛天理的。她不是荡妇,但在别人看来她和荡妇有什么区别?男友在床上弥留,她却与别人通jianian,她可以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但不能不在乎黄叔叔,黄阿姨,他们如何面对下属和同事?他们的努力看上去多么荒谬!

    她要中止与马格的幽会吗?他们还有多少时间?

    如果成岩明天死去,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她不会随成岩而去。她已经改变想法,她情愿接受良心的审判,也不离马格而去。她爱他,他是她的生命,血液、呼吸,他已深入她的骨髓,是她的举手投足,分分秒秒,日月星辰。她决不想着再改变他什么,一切都由着他,与他一生相随,他到哪里她就跟他到哪里。他想做普通人就做普通人吧,这有什么不好?没有奢望,没有野心,不趋炎,不附势,不低看也不仰望,无畏地活一生一世有什么不好?他一身劳动本领,直觉丰富,毅力惊人,又有着孩子般的明亮。他是上帝赐予她的男人,她愿跟他漂泊,打工,写作,住下等旅店,租旧房子,任何一个天边小镇都可以成为他们临时的爱的住所。

    这一切是她近来的梦想。但仅仅是一个梦想。

    18

    成岩的醒来如此惊人。

    先吐了一大口黑血,然后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

    这是黎明之际,天色微曦,马格刚睡下不久,听到响动一下跳起来。他看到了血和成岩的眼睛。他的血压和心跳已趋正常。血是乌褐色的,他吐出了黑夜。他没去擦他的血。他们相互凝视了足有半分钟,天正在迅束变白,这对他的醒来是合适的,太阳升起来他是无法睁开眼的。

    “果丹呢?”这是他醒来的第一句话。

    “你吐血了,我要叫医生吗?”马格问。

    他摇头:“果丹呢?”

    “我去叫她。”

    马格拿起床头柜电话,拨通政委家。政委接的,马格通报了名字,政委问他什么事,口气非常冷淡。马格告诉政委,让他转告果丹成岩找她。“什么?你说什么,他醒了?!”

    “是。”

    “你看好他,别让他多说话,我马上就到。”

    马格放下电话:“她很快就到。”

    “这是哪儿?”

    “拉萨。军区总院。”

    “我在这儿多久了?”

    “四十天。”

    “我没死?”

    “是。”

    “你一直看护我?”

    “我,还有果丹。”

    “机会不错,是吗?”

    “政委让你少讲话,我去拿条热毛巾。”

    马格在洗手池拧了条热毛巾,为成岩擦脸,手。手上是干了的血,流到小臂上。脱下他的外衣,换了件新的病号服,转动电剃须刀。他尽可能简知短地回答他的问题,或者不回答。

    果丹、黄政委、黄阿姨到了,同时进来了一大群医生护士,其中有北京来的专家,一位大校。

    成岩握着政委的手,久久没放下。

    专家听他的心脏,敲打脊椎,四肢,简短问话,助手飞速地记录。“你刚刚脱离危险,”大校说“你是5%的幸运者,好好珍惜,我喜欢你的诗,你会好起来。”

    “谢谢。”他说。

    “好好休息,不要说太多话。”

    他点头。

    19

    现在,房间只剩下了果丹。这是必然的。果丹低头削着苹果。他看着她“你受累了。”他说。她点点头。“我不能多讲话,你说点什么。”他说。“许多人来看你。”她说,讲到加措、杜默,陆高原一堆名字,讲他们的状态、作品、趣闻。他还有一大堆信,黄明远从深圳来的有两封,内地的朋友、诗人,稿约,都是卡兰来人捎来的。她念这些信,后来他打断了她,摇摇头,表示不想听了。“你睡会吧。”她说。“好。”他闭上眼睛。

    “看看我是否在发烧。”他说。

    她把手放在他的额上。

    “好像有点儿低烧。”

    “别拿开手。”他说。

    她一动不动,后来慢慢抚摸他的额。

    他安详的睡去。他还非常虚弱。

    她移开了手,看着他。

    他的确睡了。她想起曾发过的誓。这让她战粟。

    而且,马格怎么办?

    她没想到他居然穿越了黑暗。

    难道她希望他死?上帝!不,她不是这样想的!她怎么能咒一个人死呢?!这不可能是她的所为。她不过是看到了死亡,相信了死亡。她似乎已忘记他的死同她有关,她剥夺了他生的权利,并把这一权利给了马格。难道他挣扎着活过来,是她所不希望的吗?这还是她吗?上帝不要他死,她应该怎么办?她是他永远的罪人!她还要继续下去吗?

    上帝是不可改变的,她注定要遭受最严厉的惩罚!

    马格不知去哪儿了,可怜的马格。

    她站在窗前向下看,试图年看到马格,但没有他。

    他去哪儿了?他没地方去。

    他们的幽会已嗄然而止。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他们。他依然晚上送她出来,他们走在林荫道上,但不再去招待所。每次分手他们都无声地拥抱一会。成岩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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