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主义与二十一世纪_第四章英国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四章英国 (第5/14页)

题牵连在一起。

    17世纪西欧三个主要国家——荷兰、法国和西班牙——彼此之间长期处于敌对和作战之气氛下。英国此时和他们的交往,更处于一个奇特的境域之内,任何时间都要找上一个或两个为敌国,也可以随时攀为盟友。此中主要的原因,还是由于王朝国家的习俗不合时宜,而民族国家之组织又未就绪。王朝国家的办法是各王室之间约为婚姻,其间经济的援助以嫁妆方式承办,纠纷也以家事方式调解,亲戚间的关系代替同盟,亦可在国际场合中影响第三者。而民族国家的外交,以国家之利害为前提,以金钱与武力为后盾,使节及间谍的活动频繁,全民参加,用费至多。斯图亚特王朝与议会冲突之日,虽未明言,国王可以说议会责成他办事,却又吝于付费。议会亦可言说王室以国事为家事,在国际场合中的措施动违众意,反要百姓出钱。

    17世纪很多英国人不仅怕国王坚持由英格兰教会派设主教的体制,还怕恢复天主教。16世纪末期,天主教人士发动了不少改革,曾替罗马教廷收复不少失地,在历史中称为“反宗教改革”(Counter-Reformation)。英王在此时提倡君权神授,有将英国重新归纳于天主教羽翼下的趋向。根据过去的经验,这种运动如果成功,很多人的身家性命资财都将受影响,因此17世纪谣言纷起。而英王詹姆士停止对西班牙的战事,为查理向西班牙王室征婚未能成功,又替查理娶了一位法国公主,都是不孚众望、引起怀疑的行动。他的德国女婿以新教徒身份被推戴为波希米亚国王,虽有瑞典和荷兰精神上的支持,却敌不过神圣罗马帝国实力干涉,导致三十年战争。但英王詹姆士并未出兵救援。英国与荷兰的关系则更为特殊。虽然彼此都属新教,但在渔业和航海业以及海外殖民地的经营上却是敌手,终17世纪,英国也与荷兰大战了三次。在这情形之下,任何主持国政的都难免遭遇尴尬的局面,而斯图亚特王朝之不得人望,使这种局面更加恶化。

    查理在1625年继位,声望更为低下,他虽与法国联姻,却因支持西格诺派(Huguenots,法国的新教徒),在法国两方都不能讨好,使其联法抗西的政策无法实行,只好于1630年结束对西班牙的战争。当时议会里的反对派,也算是清教宗,很多人在西印度群岛投有重资,西班牙军队在此登陆,等于打击了他们苦心经营的成果。他们在查理不召集议会的11年间,经常借公司营业会商的机会讨论政治,于是又把各人在商业上的损失与国王迫害清教徒的事实连成一气。

    这几十年英国为向大陆进军,在各地强迫征调兵员,而其衣服粮秣未备,政府又长期欠饷,以致作战时缺乏纪律,有时将士抗命,在国内又驻扎于民间,百般sao扰,与中国军阀时代的情形有很多相似之处。

    如果与苏格兰及爱尔兰之间的问题可以算作外交,则英国的内战也可以说是终因外交上的问题而发难。詹姆士一世在位22年,他和议会的冲突已经快要决裂。查理一世又因为议会不合作,一味评议他的政策,而于1629年解散议会,之后11年间未召集议会。他用罚款方式,向各人单独的“劝捐”及收取“造船费”等等办法搜集经费。这些办法虽犯众论,但只要他不借议会之助而能应付财政上的需求,大家痛恨他却又无可奈何。最后这种局面则为苏格兰的问题所打破。

    查理受大主教劳德(WillamLand)主使,对苏格兰教会加紧管制。因为国王既相信君权神授“作之君,作之师”而且兼为两国之国王,不能在两国作法不同。可是苏格兰教会向来以长老会的形式存在,詹姆士虽派有主教,也未变更其实质。查理的改革则牵动了很多仪式及组织,也间接妨碍了不少苏格兰地主的利益。这种行动所引起的反抗,演成一种签“誓约”(Covenant)的运动,参加的人立誓保全苏格兰教会及长老会的组织,一时如火燎原。查理派兵讨伐,反被苏格兰军队打入英格兰境内。苏格兰人对国王的要求为每日军费850镑,直到这“主教战争”(bishop’sWar)获得解决之日为止。因此查理在1640年召集两次议会。5月初的议会称短期议会(ShortPar-liament)。国王原来希望议会为他筹饷,批准战费,但事与愿违,议会反攻击查理对国事的措施,所以查理将之解散。11月再召集之议会,则称长期议会(LongParliament)。因为苏格兰的问题未能解决,国王只能再度召开议会。长期议会经过不少波折,可是概言之即是日后与国王对立发生内战、弑君,被克伦威尔整肃解散,却又在1660年再度召开,宣告本身应当解散,而召集下一届(复辟议会)之议会,前后经过20年。

    就在长期议会召集之次年,即1641年,爱尔兰发生变乱,查理一世准备征讨。1642年议会通过“民兵法案”(MilitiaOrdi-nance),军事权完全掌握在国王手中。于是查理北行,在诺丁汉(Nottingham)成立行营,内战由此展开。

    英国内战前夕,各种事迹穿插曲折,牵涉的人物,脾气性格复杂,容易引起读者猜想,是否事实之展开一定要如历史所决定之程序。其中也好像千头万绪,稍微安排之不同,即可以使以后之结果发生至大之差异。

    可是300多年以后的今天,我们回头检阅这些事迹,就会领会到历史之戏剧性与历史逻辑不同。也就是革命之浪漫史不一定与革命之结局相符合。放在个人经历的立场,其事实千变万化。可是从长时间、远距离、大视界的眼光看来,虽然各事时机仍不可预测,也有其神秘性,可是其中瞻前至后贯穿纵深的因果关系,则又似乎可以一目了然。

    查理一世在苏格兰接受誓约时曾说:要是此事他尚不能干预,则英国国王之地位将与威尼斯之统领无异。而以后之发展也确实如此。立宪君主制,国王只是仪式上的领袖。而且政教分离,也是宗教独立派之始祖布朗(RobertBrowne)所提倡的宗旨。可是很难想象17世纪一个以农立国的国家可以像一个自由城市一样的管理。英格兰国王成为英格兰教会之首长,至查理也已100年,要是此时说他应当置祈祷膜拜之事于不顾,只要安心做富贵闲人,也未免不近人情。同时英国又极端的羡慕荷兰共和国,书刊常叙述荷兰的富丽繁华、人民勤奋、自由风气弥漫,甚至霍布斯(ThomasHobbes)也认为英国人艳羡荷兰城市是英国革命的原因之一。然则荷兰由于过去无统一之政府及法制,向来各省自主,才可能由城市领导乡村。而英国企图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