卤煮研究生院_八惊变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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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惊变 (第5/5页)

不乏匆匆的脚步依稀其间,但互相却连礼节性的寒暄都难得一见。少问多做,几乎成了这里的潜规则,倒是符合先师“慎言笃行”的圣训。尽管如此,只要你悉心观察,依然不难去挖掘和了解任何一位身边的“同船渡”;比如说,虽然接触时间仍很有限,但枕流已经初步认定程毅的确是个可交之人,男女通用、老少咸宜。他从不会向谁兜售什么,可却很善于发现别人真正的需要并良苦用心之,且尽量少弄出那些不必要的动静。姑娘们,请记住,当你看到有个傻小子捧着鲜花站在窗前时,只能说明他喜欢这样,并不代表对你有丝毫的关心。通常来讲,接受推销的顾客比那些到商场挑来捡去的消费者多少要心肠软一些。咱不能顾此失彼,也同样奉劝蠢蠢欲动的男性朋友,还是远远地去“念兹在兹”显得更真诚些,整天追在屁股后面撑伞摇扇,怎么看怎么像是缠着大人在索要着什么的顽童。不过话还得说回来,现在不少“三围美女”都是标底价而没封顶的拍卖品,如果不幸爱上了这路货色也只好自认倒霉,上面讲的那些一概声明作废。

    很多情况下,在所有亲近的人际之间,常常会有一种细想起来十分无理的双重标准,别人对自己的“千般好”都视若无物,而“一日仇”却可能被终生念念不忘,很难说清,如此把享受当作天经地义的倾向究竟意味着人性的自私还是升华的动力。不过,从逻辑上来讲,这种现象之所以能长久地存在于你我身边,意味着一定同时存在相当数量甘心情愿付出而不求回报的肝脑涂地,食物链中任何物种的生存都要以整个系统的稳定为基础。

    举个例子,吴雨就是那种“我奉献,我快乐”的一分子。书香人家的孩子可能具备数不胜数的“缺点”比如伶牙俐齿,再比如满腹经纶,然而,养尊处优却往往与他们无缘,毕竟,学问的耕耘永远信奉“人勤地不懒”的真理。小吴老师虽然是家中的独女,又有母亲这位名门闺秀来耳濡目染,但从小就能独当一面,尽管脱不下弱柳扶风的底子,可cao持起衣食住行来却能让那些小家碧玉们沦为反面教材。

    枕流这次有幸和佳人共处一室“乐定思乐”之后倒有几分担心,那个儿时记忆中带着自己走大街串小巷的吴阿姨是否还能一如既往,毕竟,如今不少白领在红男绿女之余更愿意关起门来过清净的小日子。然而,没过几天,徐枕流便发现这种杞人忧天完全是自寻烦恼,吴雨似乎很高兴能有这么个当年的学生可以随时用来耳提面命。中学班主任的作息永远是24小时当值,早出晚归的她其实很少有机会去忙里忙外,但枕流的日常起居却比由彭奶奶“主管”时更加顺风顺水。

    “回来啦?”吴雨难得坐在她熟悉的客厅里翻着已经积累了几天的报纸:“明天大风降温,我把羽绒服给你找出来了。”

    小徐五分钟前在院里发现那辆熟悉的26女车时便有些后悔没有早些回来,果然,一进门便看见早晨刚刚换下的衣裤早就在涨杆上“立正站好”其实,枕流倒是很愿意分担这份责任,最好二人的盥洗工作都由他包办才好呢,可小吴老师当然不舍得把自己“新鲜出炉”的里里外外交给这个一肚子鬼东鬼西的小胖子摆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能先拿衣柜中那尘埃落定的陈列品来隔靴搔痒了,事实再一次雄辩地证明,物是以人作为尺度来显示自身价值的。

    枕流屁滚尿流地收拾停当,连厕所都忘了上便满头大汗地摊在沙发上“您,今儿回来挺早的。”

    她看他没话找话,便把准备好的一杯咖啡向前推推。可能是正时值换季的缘故,小徐这几天有点儿上火,这种振奋人心的饮品对他有着匪夷所思的通便疗效,连发达的现代医学都不得要领。

    也许是静谧的性格使然,任凭寒来暑往,吴雨总喜欢在恒温的居室里仅着一件足够宽大的短袖衫,而让两条温润的长腿尽情地呼吸在空气中。当她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男孩儿时,小徐还在襁褓中忘我地熟睡,事实上,吴老师从未正视过他的性别,既然如此,也便没有了避讳的动机。

    古往今来,恐怕一半以上麻烦都与信息不对称有关,俗话中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这个道理。于是乎,童叟无欺演变成了各取所需。看着咫尺之遥的春风化雨,徐枕流似乎回到了自己的花样年华。

    那也是个冬天,他刚升上高一。寒假期间,全市组织过一次已经记不清由头的征文大赛,事过境迁,徐枕流才知道,这种令自己不屑一顾的拔苗助长原来也能成全许许多多的真真假假,比如几乎全部与某作文大赛“有染”的80后作家们。整个中学时代,枕流的作文始终是那种既可以庙堂之高又可以乱棍打出的烫手山芋,他自己也明白这尴尬处境,所以遇到那很多有志青年为之摩拳擦掌的“出头之日”时,倒乐得安静地走开。从不愿意与人刺刀见红,在这个年头是种让野心家们喜闻乐见的美德。正所谓是你的想躲也躲不掉,尽管他连报名参赛都省了,但“路痴”的语文课代表还是盛情委托枕流把那几十份沉甸甸的希望亲手送到小吴老师家。看在“同朝为官”的份儿上,大约是过年之前的三两天,徐枕流借看彭奶奶的机会,到吴雨的新居“飞蛾扑火”其实他本不愿意上人家的爱巢去“眼睁睁”但又有些期待这种颇具美感的“悲情”

    当睡眼惺忪的小吴老师倚在门边时,枕流才明白了什么叫做“予人玫瑰、指留余香”大概是难得半日闲,假期里的高枕来得格外恣意,她宽袍大袖地光脚站在雕满天然纹路的深色地板上,冬日午后低低的斜阳透过厚重的窗帘,懒懒地将白皙的凝脂勾出弯暖洋洋的光晕,如在云里雾中的轮廓扑面而来,男孩儿眼前一片水气朦胧。尽管多年已然弹指,但枕流仍旧可以极尽详实地描绘出那一刻的情景,至于后来发生过什么,则都被记忆无情地丢车保帅了。

    “看什么呢?”修长的手指在眼前晃动,把徐枕流拉回到同样如梦似幻的现实世界中。

    “我去上趟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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