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_第10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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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节 (第4/12页)

了部长以后,才把这一条写进了法律。

    也是在一八一六年关于选举法的这第一次演说里,我回答一个对手说:“欧洲密切关注我们的辩论,人们对它的评论,我就不转述了。至于我,先生们,听到人家为得到我的赞同而谈到的国外舆论,我深感不安,这一点,也许该归因于我血管里流动的法国血液。要是开化的欧洲想把宪章强加于我,我将去君士坦丁堡生活。”

    一八一六年四月九日,我在贵族院提出一个有关柏柏尔国家的议案。贵族院决定有必要议一议。在得到贵族院同意的决定之前(它是一个大国第一次有利于希腊的政治干预),我已经考虑打击奴隶制。我对同僚们说:“我见过迦太基的废墟;我在废墟中间碰到一些基督徒的后代,为了解救他们不幸的先人,圣路易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要是我的提议取得成功,哲学可以从随之而来的光荣中获取它的一份,可以吹嘘在一个光明世纪取得了宗教在一个黑暗世纪未能得到的东西。”

    我是置身于这样一个大会:我的话在四分之三的时间都转过来反对我自己。人们可以感动一个众议院;一个贵族院则是个聋子。没有论坛,禁止旁听,与会者都是一些老头子,都是旧君主制度、革命和帝国的遗老遗少,就是用最平常的口气说的话也显得疯狂。有一天,离讲坛最近的头一排扶手椅坐满了德高望重的贵族院议员,他们一个比一个耳背,都把头向前倾着,在耳旁安了一只助听的小角,角口对着讲坛。我说得他们都睡着了,这是自然的事。有一个议员一打盹,把助听的角掉到地上。声音惊醒了邻座。这位议员出于礼貌,想帮邻座拾起来,不想自己却倒在地上。尽管我当时在悲怆感人地谈论什么人道的题目,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这个贵族院受欢迎的演说者,都是那些没有思想,语调干巴,平淡乏味的角色,或者是那些只在怜惜可怜臣子时才有同情心的人。德?拉利—托朗达先生大声疾呼,要求让民众自由:他让我们寂静的穹顶响起对英国大使馆三四位爵士的赞扬,他说那是他的先人。当他把新闻自由颂扬一通之后,马上见机行事,来了个“但是”这个“但是”在新闻审查官的有效监视之下,还是顾及了我们的体面。

    复辟王朝促使智力活动;它释放了被波拿巴压抑的思想:精神就像从建筑物上拆下来的女像柱,身子不再被压弯,抬起了头。帝国曾迫使法国沉默;得到恢复的自由接触了法国,把话语还给它:议院讲坛有一些人才,把米拉波和卡扎莱们扔掉的东西在原处又捡了回来,于是革命继续它的进程。

    《论立宪君主制》

    我的工作不限于在议院讲坛发表演说,虽说这讲坛对我来说是那样新鲜。看到人们所了解的一些体制,看到法国时代议制政体的原则一无所知,我感到担心,就写了《论立宪君主制》那本书,并且拿去出版了。这本书的出版是我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它使我跻身于政论家的行列;它被用于确定有关我们政府性质的见解。英国报纸不加任何说明,全文刊载这部作品;在我们中间,莫尔莱神甫甚至适应不了我的风格变化和真理不容分辩的精确。

    《论立宪君主制》是一部立宪的入门书:今日人们当作新东西提出来的建议,大部分在那里面就被提出来了。因此“国王统治却不行政”这条原则,在那部书的四、五、六、七章,四章论述君权时就得到了全面的阐释。

    《论立宪君主制》的第一部分提出了立宪的原则。在第二部分,我审查了一八一四年到一八一六年接连三届政府的体制;在这个部分,我既作了一些以后多次得到验证的预言,又阐释了一些当时尚未公开的理论。在第二部分二十六章有这样一段话:“一场性质与我国革命相似的革命,只可能通过改换王朝来结束,这种事情,在一定的党派看来是确实的;而另一些温和的党派则认为,只要改变继承王位的顺序就可以结束革命。”

    在我写完这部作品的时候,传来了一八一六年九月五日的命令(解散无双议院):这个举措驱散了不多几个聚在一起要重建合法君主政体的保王党人。我赶忙写了《补记》,没想到惹恼了德?黎塞留公爵和路易十八的红人德卡兹先生的怒气。

    增加了一篇《补记》,我赶紧跑到书商勒诺尔曼先生家,发现一些警官和一位警长正在采证。他们收了一些毛样,贴了一些封条。我与波拿巴对着干,并不是未受德卡兹先生恐吓的:我反对他们查封;,作为自由的法国人,作为法国贵族院议员,我声明只向武力让步:武力一来,我就退走。九月十八日我去了路易—马尔特?梅斯尼埃先生和他同事办的王家公证人事务所。我在他们那里抗议,要求他们记下我关于作品被扣的声明,指望以这场抗争来确保法国公民的权利。一八三○年,《时代报》编辑勃代先生仿效了我的作法。

    接下来,我被迫与大法官、警察大臣和总检察官贝拉尔先生交涉,案子拖了相当久,直到十一月九日,大法官才通知我,初审法庭作出了有利于我的裁决,把我被扣押的作品发还。在一封信里,大法官先生通知我,他看到皇上公开对我的作品表示不满,感到遗憾。我在一些章节里反对在一个立宪国家设立一般的警察衙门,正是这些章节使得皇上不满。

    路易十八

    在我叙述根特之行的那几章里,你们看到了路易十八作为于格?卡佩的子孙,到底表现如何;在我写的《王上驾崩:皇上万岁!》那篇文章里,我叙述了这位君王实在的品质。可是人并非一成不变,始终如一:为什么逼真的画像是那样少?因为它描摹的是某个年龄的真人;过十年,画像与真人就对不上了。

    路易十八看前面不远的事物,看不清周围的东西;他随自己的视角,来判断事物是美或是丑。他受到世纪的影响,担心对于一位虔诚信奉基督教的国王来说,宗教只是适合于调和君主政体各种成份的制剂。他从祖父那儿接下来的放荡的想象力本可能使人对他的作为生出几分疑虑;不过他有自知之明,每次他用肯定的方式说话,都要通过自嘲来夸耀自己。有一天我跟他谈及有必要让波旁公爵再婚,以便让孔代家族复兴:他很赞成这个想法,虽说他不怎么关心孔代家族的复兴;不过他顺便跟我谈到德?阿尔图瓦伯爵,说:“我弟弟尽可以再婚,丝毫改变不了继承王位的顺序。他生的儿子都属于幼支,我生的都是长支:我并不愿夺去德?昂古莱姆公爵的继承权。”说完,他得意地摆出一副能干和自嘲的神气。然而我并不打算与皇上争夺任何权力。

    路易十八是个自私的人,但是不抱成见,只是不惜一切代价,图得自身安宁:臣子们只要得到大多数议员支持,他就支持他们,但只要这个大多数动摇了,只要他的安宁有可能受到干扰,他就立即把他们打发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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