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佣正传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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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1/4页)

    第二章

    晚间七点二十八分四十二秒,甫踏进门槛的那一刹那,空气间腾漫着一股货真价实的香味,俨然是咖哩饭的特殊气息。

    维箴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

    自从继母大人正式接管厨房开始,叶家大宅就再也不曾出现过正常的食物香味了,即使陆双丝心血来潮,烹调出一锅咖哩,通常也是黑胡椒口味、芥未咖哩鸡这些诡异的搭配方式。

    嗯,好香。还有虾仁蛋炒饭…金针排骨汤…

    她一定死了!厨房里一定有两排天使奏着仙乐迎接她。

    维箴轻飘飘地晃进厨房。盘据在里头等她的人当然不是天使…起码不像人们想像中圆圆白白、可可爱爱,背部背着两根翅膀的小天使,而是一尊彪形巨汉。

    大汉敞开衬衫的每颗钮扣,肌rou偾张,结实的胸膛有如一道悬崖绝壁,绽露出块垒壮观的纹理。稍嫌太长的浓发用橡皮筋绑在脑后,鬓边几缕较短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

    假若真要把这纯粹雄性化的男人和“天使”拉上关系,也只能勉强冀望在他退化二、三十年,当他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小宝宝时。

    然而小小瑕疵并未削弱她心灵深处的感动,维箴近乎茫然的坐在桌旁自己惯常占领的空位,瞪着桌上暖雾氤氲的美食发呆。另一道热气挟着万钧势力飒卷到她身侧,横霸得不容忽视。

    “为什么冷气机不能动作?”不悦的质问从半空中飘降她的头顶。

    “上个星期就故障了。”她漫不经心的回答,心绪仍然徘徊在某个特定的主题上。

    “你们为何不叫人来修理?”范孤鸿低吼。他待惯了干燥、偏冷的欧美地带,台湾的温度和湿度委实折腾得人无法生受。从下午到现在,他已经冲了三次澡,全身仍然感到粘呼呼的。由于坐着流汗实在太无聊了,他只好从冰箱里搜出可用的资源,准备煮一顿香的辣的犒赏自己。

    他虽然懒,却不会懒到自我虐待。

    “后娘说过几天要找工人来,把整栋房屋翻修成中央空调系统。”她支着下颚,烦恼的倾靠在餐桌上,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利用大半天的空档,他大致整理出头绪。为了让任务更容易达成,做好外交是必要的步骤。待这位穷酸女孩返家之后,他先说明清楚来意,而后回饭店等候另外两位有裁夺权的“大人”现身,届时大伙儿再坐下来谈不嫌迟。

    话说回来,家里来了陌生男人,她却能大方的掉头出去,耗了大半天才回家,胆子也大得离谱!三民主义又还没有统一中国,她不必这么放心过日子吧?

    瞧瞧她,长得眼是眼、眉是眉,五官清雅文秀,就只一身读书人的穷酸气令人看了想皱眉。说到皱眉,他终于注意到她的眉心扭得足以打成三个结。

    干什么?想挑剔他的技术不成?他这辈子还没替女人煮过一汤一饭,倒是当成老太爷接受服侍的机率比较高。

    “你在想什么?”他塞了满口炒饭,谨慎的眼直勾勾地观察她。

    “不太对劲。”维箴以他听得见的音量喃喃自语。“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什么事情?”

    “这一切。”维箴朝四周挥了挥手,秀眉拧得出水来。“一个平凡女人回到家后,发现佳肴美食热腾腾的摆在桌上等着她。炉子上还炖着她最喜爱的金针排骨汤;家里平空冒出一个比那桌美食更引人入胜的俊男,不但手艺巧,外型也剽悍得足以兼任保镖的工作,一物多用途,而且价格低廉…这种好事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为什么?”这女人生性多疑得离谱!

    “老子有言: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倚。根据祸福相倚的定率,横福之后必遭横祸,既然你完美得不像真的,我必须开始考虑横祸即将发生的可能性。”她严肃地朝他点头。

    “所以呢?”他的浓眉也渐渐彷照她的表情打结了。

    “所以,”维箴探过桌面,按着他的大手掌。“你一定要仔细想想,你有没有疏漏任何危险物品?譬如瓦斯没关紧、忘记关电器电源,或者刀刃放错了地方。”

    “叶小姐…”他忍住不耐烦的吁叹。

    “我姓高。”

    “高小姐,”他很配合的改口。“我想你太多虑了,我做事相当严谨。”

    “苏格拉底!它上哪儿去了?”回家到现在,苏格拉底的狗影子半点也没见着,以往小狗狗一定会出面迎接回家的人啊!维箴及时想到,噩运若没降临在她和新佣人身上,那么下一个可能性高的对象就是爱犬了。“出事的一定是它,你有没有看见它跑到哪里了?”她惊慌失措,紧紧握住他的手。范孤鸿抽回手,又塞了一口炒饭。

    那只狗,懒得理它!他向来对小孩、小狗、小猫没有多少耐性,偶尔见到人们傻傻的抱着宠物又亲又搂又说话,都忍不住要皱眉头。也不过就是一只猫或狗,跟它们说话它们听得懂吗?徒然浪费时间而已!缺乏效率与效能的事情他不屑为之。

    炉上的金针排骨汤呛出沸腾的气泡,他起身来到热锅前,关掉火苗,舀了一碗浓馥爽口的排骨与热汤。

    维箴眼巴巴的跟在他后头,急得团团转。“你快说啊!外面车子太多,假如苏格拉底偷跑到大马路边,很危险的。”

    “你喝喝看。”他把汤碗递给老板。“排骨汤,新鲜rou骨熬成的。”

    维箴接过来,瞧着碗里的排骨块,越盯越可疑。“新鲜排骨?多新鲜?”

    “应该刚宰不久吧!”他无所谓的耸耸肩。rou块解冻之后,色泽依然红润,可见品质相当鲜美。

    “刚宰的?”她捧着心口,踉踉跄跄的跌坐回椅子上。“你…你好狠的心!苏格拉底只是一只无害的小狗!你怎么可以犯下这种残忍的恶行?”

    他的头顶一定又浮出那些狼狈的效果线。这女人以为他做了什么?天杀的!

    “你不吃,我吃。”他一把抢过碗,大大灌了一口。唔…该死!好烫!

    “你吃了苏格拉底!”维箴噙着泪水,望着他碗里的rou块。

    “我吃了金针排骨。”他捂着嘴唇纠正。

    “那苏格拉底在哪里?”

    “汪。”这里!狗狗蹲在她脚边吐舌头,湿不溜丢的鼻头触了触主人的小腿以示讨好。

    维箴登时张口结结舌,说不出话来。

    两声哼哼的冷笑从桌面另一侧飘过来,进行无声的反控。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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