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步_第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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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8/9页)

惧—它们需要凌辱—又自动地挺上去。

    “不,我不干…”整容师大声吼叫着“我干不了…”

    “告诉我,你怕什么?"猛兽管理员的声音像小号一样悠长雄辩“你一听到人rou,就想到了活人。这是自己与自己为难。死人在你手里,就像泥巴在塑神的匠人手里一样,就像猪rou在大师傅的rou案上一样。要揉要搓,要捏要摸要削要刹—还不是由着你?人死了有什么?你说人死了有什么?大首长都把遗体捐献给医院解剖—点下脚料算什么—大首长生为人民谋幸福,死为人民做贡献—下脚料算什么?狮虎是珍贵动物,人民群众要观赏,大熊猫下A登报纸上电视全世界都知道,下脚料算什么?”

    “良心上过不去…”

    “混账!把良心挂在嘴上的人,没一个有良心。让小狮虎饿死给国家造成损失,让少年儿童可爱的红领巾祖国的小花朵难过你的良心哪里去了?”猛兽管理员捏着你的Rx房,像一位严肃的、公正的法官,执掌着至高无上的权柄,对你的良心进行审判“收起你的良心!你用海绵、软木、胶水、羊肠线、下脚料,造成一个假头安在我儿子的尸体上欺骗我你有良心吗?良心其实是互相欺编。就像你这双乳,她渴望着男人抚摸甚至撕咬,但你的丈夫对她无兴趣,你为了良心便冷落它,你折磨自己,把正常的欲望克制下去,你的良心哪里去啦?你和我都是制造良心的人:你与死人打交道,我与猛兽打交道。

    他把你接在怀里,那瘦小的拘楼身体爆发出令人难以想象的伟大力量。他的嘴唇像个经验丰富的强盗。你被他吻得死去活来,鼻涕眼泪一齐流,连小便都失禁啦。

    他把你松开,你瘫在草坪上,这里插着写有“爱护草地,请勿践踏”字样的白漆木牌子(背面写着:违者罚款)。你仰在草坪上,叉开脚。你渴望着他能像野兽一样扑到你身上,用牙和爪撕烂你的衣服,然后毫不留情强xx你。

    猛兽管理员冷冷地笑着,牙齿在凉月下闪烁,丑陋的脸射出红光,这是个冰冷的夜晚,白露如珠,挑在叶尖上闪烁。

    他一味地冷笑,根本没有强xx你的意思。

    变态的欲望转化为变态的愤怒。整容师坐起来,抓起草拔出根带着土,向他的脸上摔去。

    “魔鬼!丑鬼!丑魔鬼,”她骂他。

    尿湿的裙子湿滚滚地贴在大腿上,红色的大蚂蚁寻着气味。在你腿上爬。

    “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他站在你面前,用猫对老鼠说话的表情和口吻对你表现对你说“你知道拴在一根线上的两只蚂蚱是怎样运动的吗?”

    他的目光把你一下子就扫倒了。他伸出那只钥铁的小爪子,托起你的下巴(这爪子烫得你又尿出了尿),他嘴里的洋葱味儿汹涌地扑在你的脸上。辣出了你的眼泪。他一字一顿,用比中央电台播音员还要标准的普通话向你下命令:

    “记住:从今之后,每星期六晚上,到这里来,把积攒一星期的下脚料交给我!”

    整容师哭着点头。

    猛兽饲养员抬头看看月亮,用窝窝囊囊的鼻音说:

    “您回家吧,您丈夫己经从教室里走出来啦。”

    他转过身。要走啦;你胆怯地问他: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不转身,回答道:

    “我是一个复仇狂!但对你,我的复仇是甜蜜的。你要把我当成一个定期用优美食品换取你的下脚料的小贩子,我将带给你实惠。”

    他跳出草坪—动作笨拙也灵巧—刚强与软弱、凶狠与温柔、潇洒与狠琐,在他身上得到了统一—这是个魔鬼还是个夭使—你困惑地坐着,体会着热辣辣的排尿感觉,望着这个在皎洁的月光下战战兢兢、点点划划地贴着绿漆铁栏杆运动的矮小身影,直到随着栏杆拐r弯时。

    夜深了,公园深处,老虎在呼啸,狮子在咆哮,恶狼在啤叫,挤在月下站在月下的斑马们围成圆圈,它们一边思念非洲,一边用沤烂的破蹄子弹打木栅栏,发泄着离井别乡的哀愁和被羁的恼怒。

    你告诉我们:当天夜里,特级整容师做了一个皿梦:公园里的猛兽冲破了牢笼,跑到了广场上,冲进了商店,闯进了电影院…率领猛兽队伍的,正是那两只用狮的精虫和虎的卵泡培育出来、用“美丽世界”下脚料饲养大了的杂种!它们身躯庞大,狮头虎身一只,一只狮身虎头,兼备了老虎的凶猛顽强和狮子的残忍无赖。它们率领着野兽追逐着大市民和小市民…整座城市都沸腾了…整容师纵身跃到一棵树上,楼住一根树权…猛兽们团团围坐在树下,一片雪亮的血红眼睛盯着她的屁股…一片琳哄的喘息·…阵杂乱的嚎叫…猛兽们开始啃树…咯吱咯吱咯吱…大树摇摇晃晃…

    物理教师把在梦中痛苦挣扎的整容师摇醒,你怎么啦,他问。她惊魂甫定,满脸是汗,坐了一会儿,一言不发,蹭下床去到水龙管子上洗脸,物理教师惊喜地大叫:

    “球他mama,你把床尿湿了一大片!”

    回忆多年前,你第一次cao着手术刀独立工作时,面对着死者狰狞的面容,你的双腿发软,手脖子酸痛,轻如翎毛的手术刀变得重若泰山。那是一位向秀丽式的英雄,不过她不是药厂的职工她是市纺纱厂的女工。纺织厂失火,她为抢救国家财产壮烈牺牲。她丈夫是个中尉,你站在整容台前发呆时,他正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向女英雄靠拢。

    烧死的女工躺在整容床上,她的结婚照立在你的工作台上,怀抱鲜花的美丽新娘面带幸福微笑,她的旁边立着解放军的幸福中尉,中尉脸上也带着微笑,这两位春风得意的年轻人微笑着注视着被烧成魔鬼的纺织女工—谁也说不清楚一分钟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这时,你产生了一种对解放军中尉的怜爱之情,你忘了恐怖与紧张,心里燃起一股邪恶的报复之火。好像这个威武的中尉曾是你的情人,后来又背叛了你投人了纺织女工的怀抱。你咕咕噜噜地对猛兽管理员说过:看到美丽的死亡才会使人难过,看到丑陋的死亡会使人开心。我要让她比生前更美丽,但这美丽是一堆假货。

    你清理掉女英雄脸上的破皮烂rou—虽然戴着多层纱布大口罩,但女英雄香喷喷的熟rou味还是穿透纱布,进人鼻腔,甚至使你的肠胃发出咕咕咕一~像家鸽交配一样的鸣叫。你熟练地把一种用香油、绿豆面、石膏粉、防腐剂调配成的涂料一层层一点点往女英雄的脸上徐敷,然后蒙上一层从死尸屁股上取下来、经过精细加工的美丽皮肤。然后,栽睫毛,画眉毛,涂口红,搽白粉…女英雄身上遍盖鲜花,一张脸从花的海洋里显出来,像梦一般美丽…

    你冷冷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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