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2松活筋骨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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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安静得让人犯困。张六娘一点困意没有，双眼直勾勾瞪着胡嬷嬷。直到医婆们终于将那些东西轮番查了个遍，然后互相看看交换一下眼色。

    张六娘就冷冷地问：“查完了？查出什么了？我好心散财，你们却怀疑我东西上涂毒吗？皇子妃被家奴欺凌至此，也真是天下奇闻。”

    话音刚落，领头医婆对胡嬷嬷说：“珠宝都没有问题，起码明面上没有。若是再想细查就要砸碎了看里头。不过这个樟木匣子带了淡淡草药气味，是什么草药暂时还不能确定，待我们拿回去仔细琢磨琢磨。樟木香气混合了其他香料，把药味遮掩住了。”

    “多久能琢磨出来？”

    “容我们一两个时辰。”

    “去吧，我这里立等。”

    医婆们赶紧抱着匣子匆匆去了，胡嬷嬷寻了一把椅子坐上去，手下一溜婆子将张六娘和藤萝看得紧紧。

    张六娘恍若未见，闭了眼睛歪迎枕上养神。只道：“这位嬷嬷是宫里出来么？看气度颇像一宫掌事。”

    就算掌事宫女也不可能王妃跟前心安理得坐着，胡嬷嬷道：“老身昔年做些粗活而已，不曾掌事。”

    藤萝插嘴“那您老这样羞辱王妃…置皇家颜面于何地？”

    “颜面都是自己挣。”

    胡嬷嬷别不多谈，也闭了眼睛养神。时间一晃就是一个时辰，医婆去而复返，带是残破一角匣子盖，想来匣子已经被拆掉“琢磨”了。进了屋，她大声回禀：“已经确定是有花椒桂皮等香辛料为引，内里似有麝香气味，因为味道极其清淡，暂时分辨不出是那一种麝香。被其他一些味道重草药冲混了，又有本身香樟气味掩盖，待我们把东西送到懂分辨人那里去查。”

    胡嬷嬷早已张开了眼睛，目光严肃“确定有麝香？”

    “有。”

    胡嬷嬷点头：“昔年宫里我也算见过些世面，麝香朱砂之类东西并不陌生，倒是没闻出这匣子异常来独医无二章节。能分辨到这个程度实属不易，辛苦你们了。歇着去吧。”

    医婆退下。胡嬷嬷转向张六娘：“王妃有什么要说吗？”

    张六娘眼睛一直没睁开，仿佛睡着了似，只有跟前藤萝离得近，察觉她听到“麝香”二字时眼皮颤了颤。

    “嬷嬷想让我说什么？”她继续闭着眼睛“那匣子是我陪嫁，皇后赐下来东西，难道她会害我不成？嬷嬷宫里住过，也能料得到兴许是别人算计她。我是被牵累不知情人。”

    “王妃很会说话，不过，这事由不得您一张嘴。”

    张六娘轻轻笑了笑：“也由不得你们胡说。那里头有没有麝香也未可知，你们是蓝妃跟前人，想编排我什么都轻而易举。我孑然一身，没本事与你们争辩，也不想争。我本就是打算遁出人，而你们，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好自为之便是。”

    胡嬷嬷微微一笑，眼神一冷，身后婆子就上去拽了藤萝，不由分说拖出了门。胡嬷嬷也不再废话，将张六娘一个人丢房间里，带上人离开了。

    听见藤萝尖叫一路远去，张六娘身子绷得紧紧，笔直坐起来，伤口钝痛都顾不得了立刻就要去追。可掀开帘子，看见一动不动立门外林十一等人，她脚步生生顿住。

    …

    当晚，舜华院林十一送了信给如瑾，说王妃床架子上系白绫，大概是要寻死。

    “死了？”如瑾问。

    “没。奴婢出来时她刚系了一个扣。”

    “让她吊去。”

    于是当夜张六娘寝房里间隔着传出好几声闷响。每一次闷响过后都伴随着床架子咯吱咯吱不堪重负声音，而戳门外站岗林十一等人却没有一个进屋。送晚饭进来丫鬟云芍听到了后一声，吓了一跳：“什么声音！”

    林十一说：“王妃躺久了，大概活动筋骨？”

    云芍近来一直不敢近张六娘身，怕她脾气古怪伤了自己，闻言就如常把饭菜放到了外间桌上，跟林十一赔笑：“劳meimei端进去。”

    “好。等王妃活动完了，喘匀了气，我就送进去。”

    云芍交差走了，屋里张六娘气个倒仰。屏息听了一会果然不见林十一动弹，咬了咬牙，将脖子从软绫活扣里解了出来。

    瞅着那白绫明晃晃反着灯光，十分晃眼，她用力扯下来踩了两脚，又把踢翻了几次都不见效绣墩踹了一下。外头林十一说：“王妃松活完筋骨请告诉一声，我们端饭进去。”

    张六娘沉着脸坐回了床上。

    没一会，却听外头一阵脚步响，很重声音。

    林十一几个慌忙叫“王爷”，话音没落，内室帘子被高高甩了起来。长平王面无表情走进，冷冷盯着张六娘。

    “本王是太心慈手软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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