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来自火星_第六章伟大的优生学研究的初始阶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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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伟大的优生学研究的初始阶段 (第3/3页)

东西。它们分散居住,以自己的方式思维。他不太确定它们是否对大众情感无动于衷;他也许希望它们如此,对他来说这样想是一种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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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访问高培尔学校,他采用了正在成为他习惯做法的方式,微妙又有一点点疯癫,还有一点受虐狂的味道。到目前为止,他所写的书都是在人们心中呼唤崇高的普通人性,但现在,他却在用同样的激情摈弃普通人性。他在寻找没有回应的思想。

    他作的“光荣属于罗马”的讲座,一直在普通学校的学生中大受欢迎。他在讲座中讲述了罗马传统上伟大爱国者的故事,从保卫台伯河桥的霍雷修斯到完成共和国大业的凯撒,从创立帝国的渥大维到颁布罗马法律的查士丁尼。这一连串仿佛雕塑般的人物,个个面颊洁净,身着长袍,在走过宽大的竞技场和科林斯柱顶时出现,将和平女神的祝福赐予整个世界。迎太基战争虽然有一点反犹太性,但在他看来是微不足道的,他将这场战争表现为高贵的北方士兵与充满复仇精神、冷酷无倩,但精明绝顶的南方商人之间不可避免的巨斗。他置战争中仇恨、怀疑、贪婪、痛苦和以毁坏地中海文明为特征的血腥残酷的事实于不顾,只表现罗马历史主流辉煌灿烂的一面。在他讲述这些熟悉的故事时,他的眼睛注视着孩子们。只有几个注意力不集中的孩子显得不太专心,但学校的纪律很好,他们并没有影响别人。大多数孩子表现出强烈的反应,他们听得如痴如醉,眼睛里流露出充满想像的激动,脸上的表情庄重严肃。在想像中他们成为征服野蛮人的将领和平息种族矛盾的地方官。

    一种响应号角的激动在他们心激荡,那是一种听到“前进,基督教战士”高喊时的反应。

    对这一切戴维斯都不陌生,他现在所要寻找的是抱怀疑态度和持不同意见的人。

    坐在靠近角落处的一个小家伙一开始就让他认定是被火星化了的。小家伙头发不整,有着一张狡黠而又滑稽的白脸,自始至终用手撑着脸颊,带着疑问的表情听得十分专注。听了故事而不受感动,真正的火星人品质。

    “这就是我要找的孩子。”戴维斯心想。接下来他就去了解有关他的情况。

    “一个奇怪的孩子,”校长说道“一个奇怪的小家伙。行为上无可挑剔,但有时让人失望。做什么事都不投入,好像怀疑一切似的。不过,他的家人都非常好,他伯父就是这儿的教育长。他有时会问一些别的孩子想都想不到的问题。那天他问,什么是精神?”

    “哦,”戴维斯想了一下说“什么是精神?”

    “要我告诉你所有孩子的情况吗?”

    “你怎么回答他的?我正在写关于圣人的一段内容,要讲这个问题,正觉得有些难呢。”

    高培尔的校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略有些不满地说道:“一般孩子不用讲都明白这个词的意思,没什么奇怪的。精神——物质,很自然的两个对立面。一个向上一个向下。非常清楚,根本不需要解释。”

    “除非有个小淘气,像那个孩子一样,直截了当地提出这个问题。”

    “他不接受道理。他说我们为什么要从现实事物中怞取某种东西,把它称之为精神,好像完全相反的两样东西?”

    “他这样说的!太——敏锐了。”

    “对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是太敏锐了。但于健康无益。”

    “不过,精神并非是个提取的东西,是吗?”

    “我是这样对他说的。可他说:‘生活在我看来就是一种,先生,我无法想出别的什么来。对不起,先生,我已经试过了。’”

    “他说——他不能想出什么别的来。这太有趣了。你怎么向他解释呢?”

    “对他这种特殊情况,我是用实际例子来作解释的。”

    “他满意了吗?”

    “一点也没有。他批评我所举的例子。相当透彻,我得承认。他希望我能给他一个明确的定义。可是,你知道,戴维斯先生,生活中最基本的东西是无法定义的。他使我比以前更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所有最基本的东西,神性,永恒——信仰什么?——好像有一种神圣之上的神圣是不能明确定义的。在我看来是这样。为此争辩是徒劳无益的。它剥夺了我们的尊严,他们的尊严…把我们降格成诡辩者,吹毛求疵的人。凭直觉我们就明白自己的意思是什么,别人的意思是什么。最好就这样。”

    “那么你对他说,如果不明白精神的意思,就不要再想下去而是去等待。”

    “和祈祷,”高培尔校长说“我说的大意就是这样,不完全精确。话说得不能太绝对,必须非常小心。后来,我让他背《新约全书》中‘哥林多书’的第113章——不是把它当作答案,而是认为它具有启发性——我希望这对他有效。”

    “是否有效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这是难以捉摸的事,戴维斯先生。一个想与人争辩的男孩不能太放任自流。什么事都有个限度。”

    “我猜想,”戴维斯小心翼翼地寻找合适的词语“这个男孩的情况不仅仅是任性。是不是由于他们的某种本能,由于他们和别人不一样,他们可能看不到一些东西——一些我们出于习惯造成的并认可的极不完善,不清楚的东西…”

    “我不敢苟同这样的想法,”校长打断他的话“如果我还要对学生进行基本价值观的测试,我就不能这样主持这所好学校的工作,让我一年一年招进来的学生攻击生活和责任。”

    “但是,如果很快你发现这样的孩子不是一个而是十几个——或者二十几个?”

    校长望着他的客人“我希望不是这样,戴维斯先生,”他说“我但愿不是这样。你在给我提供做恶梦的材料——而不是思想——不是!”“这里也有,那里也有。”戴维斯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前的台阶上说“这孩子一定是他们中的一个。他们对生活的看法和我们不同。他们不能用我们的方式来思考它。他们让我们开始怀疑眼前的生活是不是像我们一直以为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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