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看金庸_你快乐吗--《天龙八部》赏析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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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快乐吗--《天龙八部》赏析 (第6/7页)

心灵的震撼,而情则拨动着人内心最敏感脆弱的那根弦。在武侠小说中,侠与情是相辅相成的,或者说,一部优秀的武侠作品往往也是一部优秀的言情作品。金庸笔下的情,瑰丽多姿,写尽人间无数爱恨情思。综观金庸小说的言情模式,尽管有着重复的,但是可以看得出的是,他在每一部小说中,都在努力地寻求着新的情感生长点,寻求爱情模式的突破。《天龙八部》除了常见的两情相悦、痴情、怨情、孽情外,又增加了几种特别的爱情。

    高僧与恶人之恋。

    一个是武林的得道高僧,德高望重的少林派掌门玄慈大师,一个是江湖四大恶人排名第二“无恶不作”的叶二娘。江湖角色的定位迥异,使得二人的恋情在世俗江湖别具一番动人的魅力。我们已经无从知晓他们过去相恋的情节,或者,作者故意地隐瞒爱情的发生,而直接呈现出一个普通人无法接受的事实,给人以无尽的想象空间。二十四年后的重逢,注定地同归尘土。叶二娘受尽相思之苦与失子之痛,但为了心爱的人无怨无悔,一向以残暴凶恶著称的她,为了保全心爱的人的声名和生命,甚至跪倒在萧运山面前苦苦哀求:“他…他…他在武林中这么大的名声,这般的身份地位…年纪又那么大了,你要打要杀,只对付我,可别…可别为难他。”而玄慈大师在爱侣与爱子出现之时,并不顾及自己的声名。在众人面前承认过去的事实,并温言安慰她。此时,叶二娘大哭:“我不苦!你有苦说不出,那才是真苦。”在心爱的人面前,一切的苦痛与等待都是可以忽略不计,心中想到的始终是对方,叶二娘在情感上的态度令人感动至深。

    玄慈对叶二娘同样是爱得深切。当叶二娘不忍看到心爱的人而甘愿代他受杖时,玄慈微笑道:“痴人,你又非佛门女尼看不破爱欲,何罪之有?”看似玄慈主动承担责任,而一句“痴人”包含了多少对以往爱侣的柔情蜜意!过去的二十多年,叶二娘埋藏着自己的思念,而玄慈则日日夜夜都牵挂着叶二娘母子俩。两人的这份爱慕、这份相互的体贴,无须多言。

    每个人或许都有自己情感的隐痛,当人们看到一个慈祥德高望重的玄慈,当人们看到疯疯癫癫、喜怒无常的叶二娘,又有谁能想到他们也曾经年轻过,也曾经深深地爱过呢?过去的岁月是他们心底最甜蜜的痛苦。

    当玄慈自断经脉而死的那一刻,当叶二娘的身体扎向大地,伴随着相爱的人而去时,他们看到的或许是自己过去种下的罪孽,但更有可能的是看到了他们彼此的爱情,彼此的青春。那一个没有其他人知道的快乐夜晚,正如他们一起死去的今天,都是属于爱情的。在这两个日子里,他们终于可以无拘无束地在一起了。

    一段不被世俗容忍的爱情,往往书写着最动人心魄的故事。很多时候,比那些道貌岸然的爱情,来得更深沉。

    情圣的恋情。

    金庸小说中,能够算得上是情圣的可能就是段正淳了。他风流成性。他喜欢过的女子,即使经过岁月的变迁,甚至有了自己的家庭,但还都对他念念不忘。如秦红棉自名幽谷客,在隐居的生活中,则不时练着段正淳曾传授她的五罗轻烟掌,来怀念过去的浪漫时光;王夫人在山庄种满茶花,以此留住远去的情人的痕迹;虽然身为人妇,初见段誉时,听到他的大理口音、获知他姓段,都足以使她思及故人而神思恍惚,忘记身陷险境的女儿,并且在梦中经常喊着段正淳的名字,充满着爱意与哀怨的甘宝宝;还有面对段正淳的花言巧语,而心甘情愿地去相信的痴情女阮星竹“你就是说了不算数,只嘴头上甜甜的骗骗我,叫我心里欢喜片刻,也是好的。”

    段正淳有着这般令异性着魔般的魅力,除了他出身高贵,潇洒儒雅之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对每个人都很认真很投入,即使,若干年重逢,面对着几个曾经的恋人,他仍然有像少年人般的热情。他不虚伪,他都是发自内心真诚的爱。

    小说其实也已经给出了答案:“他生平到处留情,对阮星竹的眷恋,其实也不是胜过元配刀白凤和其余女子,只是他不论和哪一个情人在一起,都是全心全意的相待,就为对方送了性命,也是在所不惜,至于分手后另有新欢,却又另作别论了。”

    段正淳是一个真正懂得爱,但是在泛爱中迷失了自己的人。为此,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自己的夫人为了报复,云游四方不说,在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不惜委身于天下最丑陋、最污秽、最卑贱的男人——一个素不相识的,充满着烂泥、血污、脓疮,跛着腿的乞丐。而其他情人们也都有自己的归宿。

    从严格意义来讲,段正淳尽管很多情,却还算不上一个情圣。因为,他对于情感的态度很认真,不是以玩弄别人为目的。正因为真诚,所以在伤害别人的同时,同样是在伤害着自己。他的洒脱不在于他可以毫无牵挂地随意遗弃爱侣,而在于他的情感可以不断地复活,永远保持着对爱本身的执著。应该说,他是一个有魅力的人。

    魅力是如何炼成的?段正淳告诉人们,要用心去爱,要投入,要认真。不仅是爱情,做人也是一样。

    梦姑与梦郎之恋。

    如果说高僧与恶人之恋是悲剧的深沉,那么虚竹与西夏公主之恋则是喜剧的缠绵温柔。虚竹本是一个六根清净的小和尚,性格也比较内向,长相丑陋,心地还是很善良。但就是这么一个不能吃荤,不能近女色的和尚,命运却硬给他安排了大鱼大rou,还有绝色高贵的西夏公主。两人在黑暗寒冷的冰窖,上演了一出别具一格的爱情故事。

    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长相和名字,仅仅知道对方的温度与味道。梦姑与梦郎是他们仅可选择的对方称呼,因为,幸福来得太突然,犹如在梦境中。这种爱情模式可以算得上是“野兽版”的爱情。但在金庸的笔下,却呈现出了爱的另一种唯美色彩。

    身体在爱情中的重要性不比精神的重要性逊色。或许有一种爱情,双方在没有精神交流的媒介的时候,身体会成为最好的交流方式。正如影片《钢琴别恋》中的男主人公是一个粗鲁又充满着野性的村夫,女主人公是一个美丽的钢琴师,而且是个哑巴。他们的爱情就从身体的接触开始。没有语言和性情的沟通,只有rou体的交流,尽管也可以说,这种rou体的交流本身就有精神的因素。

    虚竹与西夏公主的爱情也是从身体的交流开始的。正因为他们彼此都不知晓,谈不上什么精神的沟通与认同。但通过rou体的交流,他们却深爱上了对方,永难忘怀。

    对于这种爱情模式,道德上评判不好说。只能说,金庸小说写出了这种模式,对于他本人来说,是有很大的突破性的。金庸在言情创作上是很严谨认真的。所以,他提供了一种可能的爱情发生模式。但是,他设计的是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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