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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裂盛可以中短篇小说 (第2/9页)

彻底改变我对幸福的看法和对幸福气味的最终鉴定。我的伟大理想每天随粪便排进下水道。我是它地底下拓荒的蚯蚓,挖洞因身的鼹鼠,把欲望养得肥大臃肿,历史埋进泥土,经验破土而出,浑浑噩噩长成清凉解毒的苦瓜。

    猪rou价格一路飙升。习惯了排队的脊椎动物,知道世界将这样拥挤下去,终究等不到毁灭的那天。这些文明的人,凭靠一些妒忌、私生活的污点、精神上的虱子,以及对日常生活的共识达到彼此了解。人们相信自己不用剃光体毛,便能证明身体及大脑的进化。没有人会向美好事物的裤裆里踹上一脚。人们对一切深信不疑。

    我言语偏激,有时对自己深恶痛绝。我会抒情,也会歌颂祖国。我总能看见另一个薛青萝,蕾丝花边白袜子套黑皮鞋学弹钢琴、拉小提琴、跳芭蕾舞,她有一个渊博的父亲和娴静的母亲,在熨烫过的美好环境里活得像个天使。

    第02节

    要造就好的女人,可爱的女人,父亲至关重要。村上龙的话解放了我。我早该将我的不好归之于那个没见过面的男人,然后轻轻松松,过偷鸡摸狗的日子。不过我从没打算做什么好女人。所谓好,无非是男人的评价。我可不想在男人面前像个麻风病患者那样颤栗,我喜欢四周的气氛中充斥着雄性的躁动,被压制与隐匿的欲望在树尖上翻飞。人们扯起遮羞布盖上一团糟的生活。眼神躲闪,内心淋病泛滥,楼上的男女抛下用过的纸巾,落在阳台的雨蓬上,空调滴水让人整个活在梦幻的雨季。每一个楼层都有一张大床,每张大床上都躺着雌雄二物。底层的人有福了,美妙的下水道交响曲起伏颠狂。我从不错过对任何音乐的审美,包括放屁的音调,咳嗽的穿透力,公交车驶过的轰鸣。出门时,我边聆听边收拾自己,我穿着夜市里淘来的花布裙,带弧度的手臂挽起绣花手提包,另一手曲起来放在腰际,看上去犹如一只翅膀微张的发情母鸡。这个姿势恰到好处地掩饰了手臂的短处。我希望赶上八点十分去海域的火车,我并不是要参加会议或者约会。仅仅因为,我喜欢“八点十分”

    我在街头碰到本市几个相夫教子的富贵娘们。她们挺着良好家教的虚假身板,笑容像溺毙的尸体漂浮,浓烈的香水味并未体现其高贵的气息,我倒闻出了廉价。从她们的眼神可以看出她们的男人夜归,或不归,总之忘了把她们滋润。她们把渴望憋在膀胱里,在SPA馆把皱褶的缝隙洗得干干净净,与服务小姐谈幸福的家庭和自己的男人,胸脯却想着不影响家庭的荡魂外遇。

    我扁平的身体散发少女的纯洁,头发后笼扎成马尾,戴了一条七彩项链企图转移别人的视线,忽略我脖子上早现的皱纹。除此之外,我还有一双忧郁的眼睛,天知道它怎么那么漆黑,既单纯,又狡黠。这不是装的。看到自己这副样子我都禁不住发笑,这完全不像一个风雨铸就的坏人,倒似一个期期艾艾等着男人放倒的柔弱雌儿。我想对女人们说,最好的消遣莫过于坐火车。尤其是当你把气色养好,把黑眼圈干掉,又正值排卵高峰情欲巅峰,你能听见硕大的卵子呼喊“我熟透了”如果你不打算像鸟类那样用尖叫、炫耀和做出猥亵姿态吸引雄性,那就去野外。去人群,去坐火车,把自己打扮成外表极为华丽的雌兽,两眼秋波慢条斯理。

    拿到票记下车次车厢坐位号,在某个视野很好的角落,看酥胸美腿——事实上不尽如人意,幸好我的期待不在于此。两个交谈的韩国小伙子长相婉约,鬓角长撇,风卷狼涌。我胃口大开。其中一个多望了我两眼,高山流水,鼓声急躁,可惜语言障碍,只有隔着玻璃橱窗,勒紧裤腰带,看奶油蛋糕流光溢彩。那一刻我最大的心愿是满口韩语,一汪秋波,明眸皓齿,杀人见血。有几双不相干的眼睛盯着我,盯着我脖子以下的部位,我虚张声势的胸部全赖以海绵为主的“戴安芬”

    人们携带器官挤向检票口。各式各样的rou体。气味。这是一个进退两难的陷阱,每个人都成了馅饼的核心。女工作人员有着一副可爱的粗大嗓门,扩音喇叭将她的嘴替换成巨大的洞xue,从那里发出令所有旅客蠢蠢欲动的声音,闸门一开,人流如泄洪的欲望,涌往通道。所有入朝自己的目标赶去,而我为自己的漫无目的与空虚无聊深怀感激,我感到一种新的生活随早上的阳光升起。五分钟后便看到景色宜人的乡村,香蕉树、甘蔗林、渔塘和田埂上的狗,伴随车厢里cao方言大声谈生意的聒噪,空调适宜,歪头打盹的大肚皮男人也不打呼噜,来自巴基斯坦的大眼黑肤的人警觉地守护自己的财产。

    我在自己的国家,甚至说在自己的火车上,有种不可言说的幸福。

    有时候,我并不打算在火车上遇到什么,甚至会放弃唾手可得的皮夹子,从人们的眼里,从反光的物件里,从自己的面容上看见童年,就像一场模糊的电影,只等我到场,便一幕接一幕的开始放映。

    我的童年啊,就像安迪,沃霍尔的“撒尿画”《巴斯基亚》,随着尿液的蒸发,颜色逐渐被氧化,只是《巴斯基亚》成了风格特殊的艺术作品,时隔多年的童年被尿水冲走了植被,裸露荒土。是谁向我的童年撤了尿,使它氧化成如此宝贵的艺术珍品,如今安放于薛芙姨妈那粉红羊绒铺成的温暖怀抱之中。其实薛芙姨妈和我的童年没什么关系,她来镇里的次数屈指可数,她只是偷偷抱过我一回,余下都是我在台下看她唱戏。

    岁月已经以理想的方式过去,薛芙姨妈的唱腔总在我心里头回响。我不得不说,我仍是十分怀念巫镇,它穷得只剩下美,那种不足为外人道的宁静秀美,今天看来纯是自欺欺人。

    巫镇有几百年历史,巫镇架通南北的桥也是明代某个官人为方便吃喝嫖赌的杰作。如今桥头上立了一块碑,碑上雕刻的颜体字说明此桥为国家二级保护文物。镇里气派的戏院,不断翻修以保持原貌。我就是在这个戏院里看了薛芙姨妈的演出。我那时大约有四、五岁。已经到过镇里所有的地方,野狗一样闯过不少祸。街头巷尾的人对我格外友善,眼睛里藏着自鸣得意的高贵,笑容里拧得出沾着蜜汁的刀子来。他们大都长着一头稻草,我敢说虱子在里面筑了风景秀丽的窝,那时候我期待某一天虱子们开口对我说:“嗨,婊子养的,我们一起玩吧!”

    巫镇冻死过人的冬天是柔软的,那种骨子里的温情几乎无人可以领略。当巫镇积雪的屋顶冒出炊烟,我就会幻化成那股烟的形状,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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